规划师看《疯狂动物城》01：超级城市的精神图腾

穆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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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影之间】童话里也不都是骗人的——记《疯狂动物城》

作者：黄璐（深圳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来源：VerticalUPDIS共同城市

“ImesseduptonightIlostanotherfight，IstillmessupbutI'lljuststartagain。”

在《疯狂动物城》的片尾，流行巨星夏奇羊扭着性感的屁股，老虎猛男上空热舞露出性感短裤……《TryEverything》超强的节奏里，蕴藏着的不仅是一场阴谋暗战的胜利舞曲，更像是要描摹出一幅超级城市的精神图腾。

迪士尼用童话完成了托马斯?摩尔（ThomasMore）笔下的那场梦，那场有关于体制完美、人人平等、充分自由的梦。

这场梦更牛逼之处在于，它是真实的，它用虚拟的技术建构出来自未来的超级城市不说，它还直面乌托邦荣光之下所有的暗涌与不安。

乌托邦，不可能总是落英缤纷、不可能总是举案齐眉，就像树懒那微笑的嘴角一样，将时间停止在美好之上。

乌托邦，就像影片中所说的那样，应该是“无限可能”。于现实城市，更是如此。

城市是令人眩晕与幸福的梦想

住在兔窝镇的女主兔子朱迪乘着城际列车来到动物城时，她穿过耀目的冰川、淋过雨林的雨水、看着“棕榈与酒店齐高，秋水共长天一色”……

动物城就像是爱德华?格莱泽笔下的香港一样，“令人兴奋的街道生活与高耸如云的建筑相当益彰，实现了完美的融合。”

嗯，它像与香港一样的所有的超级城市——纽约、东京，甚至深圳。

城市的规划与布局无懈可击：撒哈拉广场、峡谷区、雨林区、冰川区……

奇葩的是，每个区域都有独特的功能：

▌撒哈拉广场是沙漠动物们生活的地方，是棕榈泉、拉斯维加斯和迪拜的综合体，是夜生活的胜地和高档消费场所。

▌在撒哈拉广场的旁边是冰川区，他们之间的分隔是一圈空调墙，空调墙不仅能给冰川区降温，出风口还能同时给撒哈拉广场加热。

▌雨林区还有喷水装置，可以调节区域气候……

完整的生态系统与能源计划让城市成为有机的存在。

完美的规划莫过如此：每个区域的城市风貌自带独特的DNA，相互之间纵横相连、却又错落有致。每一个种族、人群、阶层的差异都被满足。

《疯狂动物城》监制约翰?拉塞特曾经这样提醒过导演大卫?戈茨，“你们得想清楚老鼠如何能和大象同时过马路，注意安全啊！你的酒店房间怎么才能既让狐狸住的进，也让犀牛住的进？……”

等等！此情此景，你确定这是监制与导演的对话，而不是甲方与规划师的对话？

影片里，一座超级城市是这样照顾到各种“市民”的：

▌大小不同的动物走大小不同的车门；

▌长颈鹿有专门的饮料售卖通道；

▌河马有烘干器帮他们进入西装革履的商务世界；

▌在小型啮齿动物的住宅小区内，禁止大型动物随意出入……

为了这座动画片的“城市公共设施”，工作室还特意请教了残疾人法案的学者。

城市让每一个个体美好

记得华人导演赖声川谈及自己所爱的城市的时候，提及过这样一个细节。那是他在柏克来上学的时候，有一位学生每天自己“驾驶”一个类似担架的轮椅来上课：

“他没有四肢，靠头看后视镜并用头来操纵，我就看着这床进入教室听课。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城市，可以让一个这样的人在校园里行动自如，且完全不需要助理。”

你不需要担心能不能融入城市，你需要担心的是想不想

伟大的城市不是混沌一锅粥，而是差异被尊重，甚至被欣赏。而这亦是城市能够稳定的所在。

可以想象，倘若羊副市长夺权成功，动物城会走向一种什么样的境况——每一只食肉动物都会遭遇尼克小时候被套上嘴套的命运，还是食肉动物反击“承认”野蛮化任意杀戮？

可以确定的是，对峙、镇压、战争……黑暗与混乱将降临。

不同种族动物可以生活在一起：大的、小的、超大的、超小的、食肉的、食草的、可爱的、狡猾的、凶残的……

移民城市的复杂，自然与朱迪那满是兔子的故乡小镇不同。这复杂之中孕育的无限可能，亦是朱迪从故乡出走的原因所在。但出走到落脚，终究不是搭乘一辆城际列车那么简单的事情。

城市里你会遇到奇奇怪怪的人，而这正是城市的乐趣所在

动物界里超级城市，金光闪闪。朱迪如每一个从故乡出走来到大都市的人，仰视是唯一的表情，朝圣是内心的冲动，理想就是那剂鸡血。

城市的美妙不仅在于在金光闪闪的荣耀

但仰视的目光终究要从城市的天际线滑下，慢慢地落在现实之中。幸好，她还有城中村——那个被称为豪华的穿山甲公寓可以落脚。

在那逼仄破旧的空间里，在那噪音无所藏的邻里关系里，朱迪摊躺在单人床上的那一刹那，是漂泊的休憩，是故土的慰藉，是理想的重整。

幸好，真的幸好。这是很多深圳人都会对号入座的一种心情。

不，随着时光历练打磨，这种心情更像是一种情愫，幻化成一个个地名，白石洲、皇岗、梅林、上下沙、大冲……

一个个如潜藏在时间暗流之下的水泡，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咕咚”一声翻出水面，泛出属于城市的荣光。

当然，可供落脚的不一定是城中村，它也有可能会是其他形态的社区，青年公寓、公共租赁房、人才住宅……

之于城市，我们不需要固有的先进与强大，我们需要的是汩汩而出的生猛与勃发，那是一种向上生长的气息，把城市从乌托邦引向更乌托邦。

每个人都可能是城市的英雄

90%的食草动物、10%的食肉动物，正如人类社会，男与女、贫穷与富贵、强势与弱势……

即便是在迪士尼的童话里，偏见与矛盾也依旧突出，更何况是现实城市。

不过，童话终究是童话。迪士尼选择了最政治正确的结局——狐狸与兔子，一个混在城市里的腹黑痞子与一个新晋市民的傻白甜，最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这次，他们没有城堡，他们有的是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