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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璐(深圳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
熊培云曾在《一个村庄里的中国》的序言里这样说过,“在每一个村庄里都有一个中国,有一个被时代影响又被时代忽略了的国度,一个在大历史中气若游丝的小局部。”这是每个站在城市视角上的人都会有的共同感受——乡村,或作为给城市输送人口的上游而存在,或者是作为城市反面的田园理想而存在。它存在你我偶尔分神的一瞥之中。
冯小刚的新片《我不是潘金莲》则是把这一瞥变成了一次聚焦,一次用望远镜偷窥下的凝视。影片里,一个名叫李雪莲的女子在男人建构的官场世界里“胡搅蛮缠”,拐弯镇的一件离婚案搞得光明县、永安市、省城直至京城“鸡飞狗跳”。正如冯小刚那圆形镜头的所带来的疏离感那样,不论是男女之间还是城乡之间,他们的沟通都变得无比困难。影片中所讽刺的很真实——李雪莲宁愿听牛说话,也不愿与这帮人“对牛弹琴”。
这次,我们站在一极遥望另外一极。
“马家庄马大脸,是你表舅吧?马大脸他老婆娘家是崔家店的,你知道吧?马大脸他老婆的妹妹嫁到了胡家湾,你知道吧?我姨家一个表妹,嫁给了马大脸他老婆她妹妹婆家的叔伯侄子,论起来咱们是亲戚。”
李雪莲初见王公道的这一串台词很搞,却是乡村的现实。在那个传统的熟人社会里,这种套近乎是最有效的打招呼。它不仅意味着你应该帮我的忙,更意味着,我说的,你应该都懂——我们都一样。但是,事实是,李雪莲的官司败了。她所认为的对的,法院判的是错的。她说的,他们不懂了。李雪莲举着个“冤”的牌子猛地冲到了史县长的车子前,这一幕与传统社会里的拦轿喊冤,跪求青天大老爷一模一样。而在刘震云的书里,李雪莲还去找了“状师”写了“状纸”。
城市里,坐在影院里的观众笑了。在现代法治的社会里,李雪莲用的还是封建时代的那套,显然不合时宜了。但这就是我们的乡村,我们以为很熟悉的乡村,却在视野与认知之外的乡村。在那片土地上,我们惯常所想象的,就是城市中心了,乡村边缘了,很多人离开了,经济消退了……事实上果真如此简单么?其实,在这里,城市里的各种趋势已经混合,这里比我们想得复杂得多。
此前跟中国工程院院士崔愷聊天时,他就提及过,城市里的我们对于乡村有着颇多的误解。我们认为,村民离开了村庄,人口少了,乡村规模就会减少?事实上,并非如此。乡村的房子正在越建越多。年老的村民留守在村庄的老宅基地,那里破败但有人居住;新房沿着老宅再不断地外扩,但是年轻的村民们却走进了都市,这里不过“临时居所”。库哈斯把这种建筑面积的扩大以及建筑使用强度的减少叫做“稀释”。
不仅如此,乡村里原本存在的秩序也不复存在了。可以听得懂村民们话、了解他们生活的乡绅们已经不复存在了。新的沟通方式还在建立之中,新的生活秩序也在建立之中,当下的乡村像是一种新的实践,摸索着。当城市已经开始探索智慧之路,看上去一种更为秩序的、更为精准的城市未来正在像我们招手,但是乡村呢?
一场可能比城市更为激进的实验正在降临,一次资本的狂欢也许已经席卷而来,城市霸权的魔爪可能包裹着优秀、先进、发达等各种外衣伸向乡村。当然,我们更希望看到这带来的另外的一种可能——给乡村更科学、更在地、更美好的未来。
这谁也不好说。
或许,我们更应该相信那句话:如果你不了解城市就无法了解乡村。有一些人已经在路上。一些建筑师们、一些规划师们、一些艺术家们、一些衣锦还乡的商人们……或许,城市新士绅的回归,真的能给乡村带来另外一种复兴的可能。 作者:黄璐(深圳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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