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NTalk】屠启宇：未来经济与未来城市的作用与反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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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讲人：屠启宇（上海社科院与华师大双聘教授）

首先祝贺深规院二十五周年。

昨天我和唐子来教授交流过，说到题目越长越容易，越短越难。主办方给我的题目是“未来·经济”，我就自己加了一个词，变成了“未来·经济·城市”。

我有一个十岁的孩子，他一直说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他做的，因为他是未来。既然他是未来，我就在他这个年龄段的儿童书籍里搜索“经济”，发现没有。也就是说，儿童的世界里没有经济。可是当我把关键词加上了“城市”，就出现了一系列的书。这些书有一些共同的信息，比如“建筑”、“人”、“会聚”、“生活”，这些都是城市不变的要素。

唐教授前面提到了全球化和信息化两个宏观趋势。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全球化本身也在变化，20世纪和21世纪的分水岭不是千年之交，而是21世纪的第二个十年，也就是现在。

因为在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出现了全球经济危机，出现了科学大跨越，出现了国家力量格局的大变化，这些都在改变全球化。换句话说，前后两个阶段可以分别称为1.0的全球化和2.0的全球化。

未来经济与未来城市

那么在这个过程中经济如何作用于城市？我们来看1.0时代的逻辑：要素、商品、信息的指数级增长形成了所谓流量经济。这个时候城市就是流量枢纽和控制节点。但在2010年之后我们讨论的全球化，不仅仅是跨国大企业的世界，还是中小企业的世界。这个时候城市就不仅仅是流量经济的节点，还包括了绿色、低碳、创新、智慧和平台经济。

我专门做了一个全球化1.0时代的模型，简单来讲：微观上，跨国公司形成；中观上，全球生产网络形成；宏观上，追求的是规模经济、成本经济，最后形成了全球分工下的全球总部、全球工程、全球市场。

那么，随着全球化的整体深化，我们会发现这样一种2.0时代的构造：微观上，跨国公司的研发开始战略外包，促进小企业进一步发育，微创新集聚，再回过头来推动产业突破；中观上，大规模生产不再流行，个性化定制多了起来，包括大家非常熟悉的平台经济，这实际上是经济决策上的民主化；宏观上，现在的全球化是基于地方化的全球化，不再是匀质的等级划分。

这种未来经济的变化必然深刻影响未来的城市。作为经济社会文化的交流中枢，未来城市的内部结构不会仅仅按照地租来形成，完全有可能是多中心甚至去中心的城市。未来城市的外部构造也会不同，全球城市体系会越来越特色化和扁平化。

未来城市与未来经济

因为主办方的题目非常开放，所有我讲了未来经济如何影响未来城市，还得倒回来讲未来城市如何影响未来经济。我认为有三个趋势比较明显：

第一，城市在经济活动中的新的价值。实际上我们谈的“发展”不仅仅是经济，还有社会和文化。从这个意义上，城市对发展的贡献是巨大的。换个角度说，全球80%的经济活动都集中在城市。在城镇化速率较高的国家，城镇化在减少贫困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第二，城市对经济理论的新的贡献。城市为经济活动带来的集聚效应。克鲁格曼把这个效应量化了，形成了一种新的经济理论并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此外还有两个理论是来自城市与经济的联姻，一个是唐教授前面提到的全球城市理论，一个是今天大家说的创新城市理论。

第三，城市对经济运作的更大的权力。麦肯锡曾经提出：全球600个城市就可以控制全球。它们拥有全球人口的22%，但是GDP则超过全球的一半，这只是600个城市。

举个例子，国家层面没有在应对全球气候变化上达成共识的情况下，谁能担当这种全球领导力？最早是全球40个城市，现在是75个城市。他们不仅仅是喊口号，而是拥有真正的影响力。因为这75个城市就占有全球GDP的25%，他们要干，就能干成。这就是城市对经济乃至全球经济社会发展的反作用。

最后我还想提出一个我自己也没想清楚的问题，也是“未来·经济·城市”这个题目中最大的不确定性——信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