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多数人的城市”论坛 - “造城”沿用CBD的模式的探讨 [打印本页]

作者: admin    时间: 2013-6-28 10:23
标题: “多数人的城市”论坛 - “造城”沿用CBD的模式的探讨
在排头兵的压力下,珠三角像吃了发酵粉一般地砸出十余个“城中城”。在这些新城规划中,金融商业服务用地占据绝大多数。经粗略测算,仅在广州,未来人均商业金融面积在现有的基础上会增加10平方米。

从总体上看,和以往的规划相比,调整后的规划更注重地块的有效利用,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居住密度,并且增加了商业、医疗、学校、公交站等相关配套地块的供给。但每个“新城”从规划到打造再到成熟,都要经历漫长的岁月考验,并不是出几个规划、修几条路、开几个地铁线路就可以支撑的。

在这场“城市大跃进”的背后,各种名头的“造城”沿用C B D的规划模式,但如何将各种硬件指标和城市人文融合?在6月23日南方都市报与羊城设计联盟共同主办的“多数人的城市”论坛上,与会嘉宾对此进行了深入探讨。

评价:

中山大学城市与区域规划系教授袁奇峰:1+2+3+9的布局,过于追求发展

今天广州规划出的“1+2+3+9”布局,我觉得是有些过于追求发展的规划、是追求政绩的规划,这种规划是有害的,思维方式有问题。规划更多要解决的是政府如何从发展型的政府转变为服务型的政府,做更多刚性的事情、底限的事情,也就是不管经济发展怎么样,都能保证满足环境和社会公平,而不是做过多弹性的事情。

一个好的城市规划是可以因势利导的,从这个意义来讲,城市规划是集体行动的纲领,使更多人的利益得到保证,城市规划是人类知识集成的平台,为了解决未来区域的发展、在不确定的时性、充满风险的时期减少不确定性。规划是会改变的,规划是坐标,坐标会不断地调整,这就是规划对城市引导的作用。

另一方面,我们有很多的规划,规划的角色主体实际上是政府,政府是由精英组成的,但问题是,很多时候我们的决策不能将体制内精英的能力全部发挥出来,变成了“一言堂”,少数人主导。这样就由精英为主变成了个人为主,因此出现了“有什么样的市长就有什么样的规划”。实际上规划只是工具。规划是为决策做准备的,问题是决策不一定都听规划的,决策有自己的逻辑,有政绩的逻辑、财政的逻辑等。一个规划做得好,可能真正帮到城市,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们的体系中,因为政策框架的原因,一元化、单一化、决策的简单化,尤其是少数人决策或者是一两个人决策的时候,使整个专业界被忽悠、整个知识界被忽悠。一些领导在面对效率和公平等选择时,选择了更方便他们做事的方式,这也是我们体制的问题。

采写:南都见习记者 韩晶元

北京土人景观与建筑规划设计研究院副院长庞伟:9个新城的规划重点,是政府的房地产化

城市一定是规划出来的,但是城市的规划,过往与政治有着很大的关系。有一首歌的歌词很好地诠释了这种状况: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就因为这些圈,多少年的城市规划结论在中国被改写了,尤其是广州、东莞为代表的珠三角。在“土地”这一张白纸画出最新最美的图画,就是政治、经济和规划的关系。这种情况持续了很多年,就连西方学者也看不懂。

时至今天,经济这只看不见的手作用更大,因此更需要的是经济和规划的高度一致化,而中国的领导人不能再这样继续“画圈”了。譬如,9个正在规划中的“城”面积达到800平方公里,而现在广州的规划是1600平方公里。再者,珠江是出海口,有些地方是台风肆虐,有些地方是江河泛滥的地方,但大家只懂三通一平,并没有关心这样规划是不是正确的。天津开发区的盐碱地种一棵树的代价是其他地方的几倍甚至十几倍,却没人询问。

过去,制造商看见制造业赚钱,都跑去做房地产,而更可怕的是,政府也加入其中,被房地产商业化了———他们发现正当的事业无法赚到钱,开始种地拍地,像这9个新城的规划重点就是政府的房地产化。这种规划并不正规,规划正规化的做法是按人的需求来做,譬如今天100万人口的规模不够用了,就按照200万的规模来做。但现在却是摊大饼,当10平方公里不够的时候,就按照100平方公里来做。土地的承载是有限的,而现在对土地的承载是无限地扩张。当各个区不约而同地推出这么大的新城的规划,我认为是“疯”了———上帝要毁灭什么,首先让其疯狂。

采写:南都记者 萧倩苑

前万科企业股份有限公司执行副总裁杜晶:以商业之形,借公寓之名,行住宅之实

我这里有广州2011年至2013年土地供应计划,今年广州市计划推出138块经营性用地,只有58块是居住用地,其他的80块土地都是商业用地,如果去除掉增城和从化,剩下市区的居住面积远远低于商办用地的面积,而且能看出商办用地连年稳定地增长,但是居住用地是有波动的。

一手地之外还有旧改土地,前几年市政府已经批出来760多万平方米的“工改商”规划用地,工厂如果自主改造,只要不做住宅就可以做全商业的商品房开发,这760多万平方米几乎相当于过去两年政府卖的商办土地面积。还有一个没有办法统计的数据:城市发展的过程中征用了很多村民的用地,按照政策,征100万平方米要还给村民10万平方米的土地,现在村级经济发展用地,是鼓励村民不要做住宅开发,最好是做商业,因此我们叫做“农改商”,农民兄弟的土地未来也是做商业。

这么多的商业、金融、办公的土地拿出来后怎么办?我赞成是应该有规划的,但即使再严格的规划,也是有操作空间的,如果不能解决这些问题,这些土地也有可能变成鄂尔多斯一样的空城。

这些操作空间在哪里呢?其实大家在珠江新城都见过,里面就有很多的指标以商业之形,借公寓之名,行住宅之实。等到住户搬走了,就会有更多的公司进来,到时候就会变成楼上是办公,楼下是居住,我觉得会影响到办公和人居,这就是假的商业。

还有更加严重的问题,我们从规划来讲,住宅和写字楼、商业的指标是完全不一样的,住宅要配置很多的医院、交通和学校,现在有这么多的土地,无论政府卖出来的也好,开发商自己的也好,村里拿出来的也好,他们的名义都是商业,规划上是可以少配套的,可如果未来很多格子里面住满了人,问题就会越来越严重,这就是错配的问题。

采写:南都见习记者 韩晶元

广州美术学院美术学系主任李公明:广州金融城规划难脱卖地财政嫌疑

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末到四十年代末,广州经历了多次规划,一路下来就是从自然的城市向人为的规划发展。但另外一个角度,像在濂泉路这类的社区里,批发市场是自然形成的,经历了所谓成行成市的过程,整治基本上无法解决问题。同德围几十年都未能得到解决,这是广州规划的耻辱———同德围内(居住的人群)可能连一个处长都没有,导致问题一直存在。因此规划中要有公平和正义。

公众应该懂得向规划的公平性与正义性质疑。以东山口国际医疗中心城为例,未来的城市医疗发展规划应该是多中心分散型的,重点应是强化基层医疗、社区医疗、实现公共医疗服务的均等化。这种以大拆迁、建大楼、拉宏大项目、做产业链条的做法是否为一种以推高地方G D P、使公共医疗不断专项市场效益化等为特征的政绩工程?以国际金融城为例,北京和上海的国际金融中心分别有不同的定位———北京是为金融服务业接轨,上海则打造国际化的金融中心。但广州的则是在旧版的高楼大厦政绩蓝图上挂上产业升级和智能型大旗,实际上是卖地财政的表现。

采写:南都记者 萧倩苑

华南理工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副院长倪阳:大学式生活圈是最舒适的规划

我想从我的上下班讲起,我从小到大都是在大学区里,生活非常简单,上下班来回只要十分钟,而上下班时间最长的北京市民,来回程基本上是90分钟。如果我的上班时间和北京市民上下班的时间相减,每天就是80分钟,一年工作日大约是250天,这样计算,一年下来我比他们少浪费约2万分钟,就是42个工作日。这意味着我一年比他们多工作近两个月,即我生命的效率更高;或者是我一年可以多休息两个月,生活更舒适。

再从交通能耗上考虑,如果按照美国数据即上下班开车、以60公里车计算的话,如果我每天少80分钟,一年可少排放133公斤的碳,要知道广州市已经有1000多万的人口,就算100万人口跟133公斤相乘也是恐怖的事情,从个体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加起来是宏观的数字。

所以我们的规划是不是要考虑这些问题?让城市的市民过上像我一样的生活?规划的时候,是否能以圈和点作为依据,通过快速路、地铁、轻轨或者B R T,在城市中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圈,圈的范围内,尽量通过非常简易的交通,如自行车或步行,像大学一样形成相对完善的体系,我们能在这个圈内完成绝大多数的活动。这样的话,在圈和圈之间可快速通达,而在圈内是相对放慢的节奏,而且是步行等方式,我们的生活就会非常的舒适和低碳。

采写:南都见习记者 韩晶元

资深媒体人,城市生活家布尔古德:C B D一直演绎着各种“自治村”

当规划的城越来越大,我们要付出的时间成本就越多。大家因为空间不断地“长大”,丧失了很多的时间,当规划只适合车水马龙的时候,只能通过“自治村”的方式实现自己的生活方式。

自去年夏天我们在微信上组织的公益群,最后演变成一个200多人的“自治村”,这更像是一个文化生活社区。在活动最密集的时候,每周都有活动和沙龙,还有人组织不同的学习班、主题活动、户外旅游,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为什么初期的小群在短时间内变得人气高涨?不外乎人们对城市空间的不满足和城市发展空间产生的矛盾。虚拟的村落是没有地域的限制,不像城市,北面可以看到内蒙古,南面看到海南岛。

当下的C B D一直上演各式各样的自治村,例如凯旋新世界的小社区、珠江新城的华就路、兴国路兴旺的酒吧街,不一定是事先规划出来的。当千千万万的有内在需求的人组织在一起,这个地方就是有生命的。

然而当下的城市恰恰太注意外在,忽略了人的内在需求。譬如,淘金是著名的黑人社区,广州火车站是全国乃至世界知名的服装批发市场,但这些特色总是缺少一些人文气息。作为大陆最开放、最宽容、以至于在一段时间最适合居住的一线城市广州来说,是否需要投入更多的硬件使之更加适合居住,而这些硬件是否可以更多地滋养人。

采写:南都记者 萧倩苑

原文来自陕西东西部规划设计院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962b40f00101d2yf.html

作者: zhoujinhua    时间: 2013-7-4 16:04
不错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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